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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本末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六、《昌谷集》卷二二
言传国玺者多矣,讫无定说。
原其所由,则人主身自服之,非臣下之所常见,道听涂说,未免差误,传记杂录,易以湮没(原注:《旧唐·经籍志》有纪僧真《玉玺谱》一卷,姚察《传国玺》十卷,徐令言《玉玺正录》一卷,而僧真姚察之书久不传矣,《馆阁书目》中亦无徐令言正录》,而其说或亦谓之《玉玺谱》,间见诸书。唐章怀太子注《后汉·光武纪》,已用其说。今仅有蜀本《朝士谈》一书,乃前都官员外郎李石所撰,其叙玉玺事颇详,最无依据。)
士大夫所传已无依据,又以徐令言、李之说参于其间,尤更牴牾(原注:令言信《北齐书》之说,谓永和所得之玺,即秦玺也,与《晋纪》不同。又谓侯景既败,侯子鉴盗其玺,走江东,惧追兵至,投诸佛寺,为栖霞寺僧永所得。陈永定三年,僧永死,弟子普智奉献。陈亡,玺传于隋。不独晋非此玺,而陈隋亦无此玺矣。李石信《晋阳秋》之说,谓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得玺于慕容永,乃送建业。不独晋不得此玺,而永之崛起,亦无得玺之理。语在《永和玺》注。)
正史所载亦多不同,若不因本朝绍圣间此玺再出,士大夫以纸出之,当职官手自摹之,则其著见于天下者寡矣(原注:郑望之《秦玺跋》云:绍圣四年初献秦玺,诏百官杂识视。时先君为尚书郎,乃请以纸出之,遂得其真。《金石录》云,咸阳所获传国玺,初至京师执政以示将作监李诫手自摹印之,遂传于世。)
然其玺尚有玉色未辨,不得而尽考也(原注:汉宣帝立玉宝璧祠于未央宫中,刘原父以为受命宝和氏,当是据崔浩而言。崔浩《汉书音义》曰:传国玺是和氏作之。舒元舆云:秦丞相八字刻在荆玉,而飞上天矣,则其当为白玉。徐令言云:其玉出蓝田山蔡京等云:其色绿如蓝,则其当为绿玉。《石虎别传》曰:武乡长城县韩强,在长城西山岩石间得玄玉一方四寸,与同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为瑞。则又有玄玉者矣。)
今且序秦汉魏晋所得之宝,与白色、绿色、玄色并出之异,然后辨史氏之差误,众说之不根,使后之君子有考焉。
秦以前民皆以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
秦独天子称玺(原注:出《汉旧仪》)始皇作传国玺,使丞相李斯书之,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原注:《吴志·孙破虏传》注引旧《吴书》之文如此。应劭《汉官仪》曰:天子有传国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吴志》注云:「且康」、「永昌」二字,未知何者为得。《朝士谈》云:秦玺面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玺上隐起为盘龙文,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是皆未见真玺者也。考正史及众说,未尝有「且康」二字,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已两至本朝。其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自晋传隋,亦不闻有背文、面文之说也。且既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则其背文不应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意同而词不律,非古人之意也。)」。
汉高帝入关至灞上秦王子婴系颈以组,降轵道旁,封上始皇帝(原注:出《高帝纪》。)
后诛项籍,即天子位,服御其玺,世世传授号曰汉传国玺(原注:出《元后传》。《汉官仪》以为子婴始皇玺,高帝服御之,恐未必如是之遽也。)
周勃诛诸吕,废少帝,尝手贯皇帝玺(原注:出《史记·世家》应劭注。)
文帝时有言欲反,下廷尉薄太后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于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耶」?
文帝乃出之(原注:出本传。)
昭帝时,殿中有怪,一夜群臣皆惊。
霍光尚符玺郎,郎不肯授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断,玺不可得也」。
甚谊之。
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
昌邑王,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乃立皇帝(原注:并本传。)
哀帝崩,无子,太皇太后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原注:出《王莽传》。《太平御览》载,哀帝将崩,以玺绶付董贤,曰:「无妄以与人。」中常侍王闳者,叔父也,白元后,请夺之。即带剑至宣德闼,谓曰:「宫车晏驾,国嗣不立。君受恩深重,当俯伏号泣,何事久持玺绶,以待祸至耶?」不敢拒,跪授玺绶。按《汉书·董贤》、《王莽传》,哀帝置酒麒麟殿,上在酒所,从容谓,笑曰:「吾欲法,何如?」进曰;「天下乃高皇帝之天下,非陛下之有也。天子无戏言。」上默然不悦。哀帝既崩,白:「董贤年少,不合众心。」收印绶。则知元后之未央者,收皇帝玺绶;而王莽所白者,董贤印绶也。《御览》本援引《汉书》,而班固荀悦之书皆不载,不知何书耶?)
平帝既崩,孺子婴未即尊位,玺藏长乐宫。
王莽篡汉,使安阳侯王舜请玺于元后,后怒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
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名思义。
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馀。
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亦当自更作玺,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
太后涕泣而言,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耶」?
太后语切,恐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于地,以授曰:「我老已死,知而兄弟今族灭也(原注:出《元后传》。《玉玺谱》曰,元后投之于地,玺上螭一角缺。而正史不载,至《吴书》乃始见之也。)」。
及汉兵诛带玺绶避火渐台,商人杜吴杀取绶,不知取玺及头。
公宾就见绶,问绶主所在,乃斩首并玺与王宪
得玺,无所送。
后宫,乘其车服。
越四日,而李、邓晔入长安,斩,送更始大司马谢禄,而玺归更始矣。
赤眉杀更始于高陵,立刘盆子
建武三年光武征赤眉于宜阳,赤眉君臣面缚奉高皇帝玺绶,乃诏先帝玺绶,归之王府,斯乃祖宗之灵,士人之力。
其择吉日,祠高庙,赐天下长子为父后者爵,乃受传国玺(原注:出《光武纪》。)
灵帝既葬,少帝在位,献帝未立,宦者张让、段圭作乱,劫二帝幸北宫,又走小平津。
掌玺者奔散,并失其玺。
、圭等既诛,二帝既还,得六玺于阁上,而传国玺独未得也。
董卓少帝献帝陈留王即尊位。
初平改元山东州郡起兵讨迫帝都长安
二年遂发掘洛阳诸陵,破虏将军孙坚,以袁术之命入洛阳,扫除汉宗,平塞诸陵。
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
令人入井,探得传国玺,方圆四寸,纽盘五龙,上一角缺(原注:此《吴志·孙破虏传》注引《吴书》之言也。此玺元后投之于地,旧不言一角缺,而言一角缺者昉乎此。)
明年死,袁术将僭号,拘夫人而夺之(原注:出《山阳公载记》。)
僭号二年而死,荆州刺史徐璆得玺,还许上之汉(原注:出《朝士谈》,与《山阳公载记》相表里。但《载记》节文见于《吴志》注与杂书,未见全文,恐亦出《载记》也。而《玉玺谱》乃云,袁绍有僭盗意,拘坚妻,逼求之。得玺,举兵以向魏武魏武恶之。败,得玺还汉。恐不然也。按为破虏将军,乃袁术之意。死后,复表其兄子贲为豫州刺史,策载母徙曲阿,继从袁术,其不为袁绍所拘,事理明甚。)
魏文帝将受汉禅,遣使求玺绶于献穆曹后(原注:后,魏武女也。)
后怒,以玺绶抵轩下,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玺(原注:出《穆后传》。《续汉书》云:「天不祚此玺。」其义亦通。按《魏志·贾逵传》;魏太祖崩,隐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军长安来,问先王玺绶所在。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所宜问也。」是时魏未受禅,所问者魏王玺绶耳,非传国玺绶也。)」。
司马师将废齐王芳,使郭白太后,取玺绶置坐侧。
及迎高贵乡公,又请玺绶,后曰:「我见高贵乡公,小时识之,我欲自以玺绶手付之(原注:出《魏略》。)」。
自魏传晋,使太保郑冲奉玺禅位。
其后平吴,不过得金玺而已(原注:出《晋书》。《御览》引《拾遗录》曰:晋太康平吴,孙皓送六金玺,云无玉工,故以金为印玺。)
惠帝时赵王伦篡位,使义阳王威黄门郎骆休逼惠帝,夺玺绶。
伦败,反正,曰:「阿皮捩吾指,夺吾玺绶,不可不杀」。
阿皮,小字也,于是诛(原注:出本传。)
怀帝永嘉五年岁在辛未王弥洛阳,执刘曜,而传国玺不可考矣(原注:《晋书》载永嘉末洛京不守,玺为刘聪所得。及石勒灭刘氏,玺入伪赵冉闵诛石氏,玺又入。及是四十二年,而玺复归于晋。然其文乃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不同。《北齐·辛术传》云:辛术广陵,获传国玺,送邺,文宣以玺告于太庙。此玺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纽交盘龙,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且言二汉相传,至魏晋没于刘聪至穆帝永和中得之,历宋齐梁而没于侯景败,得于郭元建,而以进焉。按永和所得玺,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至隋犹在,载于《礼仪志》者甚详。而所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寂无闻见,则知《晋史》所载者为是,而《北史》所载者为非也。唐贞观撰《晋史》,其志书最为详备,不应有此玺而不录。《玉玺谱》云:玺属石勒刻一边云:「天命石氏」。此题今不复存。《朝士谈》云:石季龙磨其隐起之文,刻其旁为文曰「天命石氏。」其说既不相同,又云此题今不复存,不知所见者为何玺,不敢以为秦玺也。惟永和所得,乃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八字,粗有传授,亦谓之传国玺,今别条以永和玺名之。马端临《通考》:梁末侯景之败也,以传国玺自随,使其侍中平原太守赵思贤佩之,曰:「若我死,宜沈于江。勿令吴儿复得之。」思贤自京口济江遇盗,从者弃之草间,至广陵以告郭元建,元建取之以与辛术送之至。按郭元建,侯景之党,败,以广陵王僧辩,既而复降于北齐,齐遣行台辛术广陵。传国玺自五胡之乱没于刘石。石氏败,玺复南归于晋。历宋齐梁,至侯景之败,而玺遂北归于高齐云。)
后赵石虎得玄玉玺于武乡之长城,方四寸,厚二寸,文同秦玺,然其色玄也,不知为何代之玺(原注:出《石虎别传》。按石虎即伪位,在晋文咸康乙未,距永嘉辛未凡二十五年。而得玺之年,不可考也。武乡上党属邑,本朝初属潞州,后析为威胜军。)
秦苻坚姚苌所执,当晋孝武太元十年岁在乙酉,距洛阳之陷七十有四年矣。
求传国玺于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岂以传国玺授汝羌也?
玺已送晋,不可得矣」。
史不书其玺文,又无送晋之事,不知此为何玺(原注:出《载记》传。)
又六十一年,岁在丙戌
后魏世祖太平真君七年,即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也,魏毁邺城五层佛图,于泥像中得玉玺二,其文皆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一刻其旁曰「魏所受汉传国玺」。
史不言其玉色、工制与其方广、厚薄,既曰魏受汉玺,或者真传国玺也。
不知魏晋之间,未有言其旁刻字本末者,何耶?
既有二玺,则传国玺已有其副。
太平真君以后,历东西魏周齐隋唐,而此玺未尝见于史。
后魏承平甚久,不知何从失之。
本朝绍圣四年岁在丁丑,距太平真君七年又六百五十一年矣,咸阳县民段义斸地得古玉二,五年正月永兴军以闻,诏尚书礼部、御史台学士院秘书省太常寺官讲求定验以闻。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奏:按所献玉玺,其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其背螭纽五盘,纽间有小窍,用以贯组。
又得玉螭首,其玉白如膏,亦温润。
其背亦螭纽五盘,纽间亦有贯组小窍。
其面无文,与玺相合。
大小方圆无毫发差殊。
今考玺文,为秦玺可知。
其玉乃蓝田之色,其篆乃李斯小篆,其文则刻而非隐起,其字则饰以龙凤鸟鱼,乃虫鱼鸟迹之法,其制作尚象古而不华,于今所传古书莫可比拟,而工作篆书之文巧者亦莫能仿佛,非以后所能作明矣。
臣等被奉诏旨,得与讨论,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所有玉玺,委是汉以前传国之宝(原注:蔡京等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其说是矣。但其奏有云,曰「皇帝寿昌」者,晋玺也。曰「受命于天」者,后魏玺也。则「既寿永昌」者,秦玺可知。迁就欺罔,无所不至。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晋得此玺,如今得秦玺也,岂可谓之晋玺?至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乃秦玺而后魏得之耳。今乃析而二之,以「受命于天」为后魏之玺,以「既寿永昌」为秦玺,其为面谩也甚矣。邵武《后录》:绍圣元年咸阳县民段吉夏日雨后村中立门足陷,得玉玺一,方四寸,篆文如凤鸟之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按《玺记》云:秦始得卞氏玉,刻以为玺,元后取玺投之地,故一角缺。验之皆合,唯记云色黄,此青苍色耳。又云背亦刻「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则无之。有司奏上,廷议以为瑞,改元元符,命段吉以官。至靖康,金人取去。)
诏令礼部太常寺考案故事以闻。
四月丙戌礼部太常寺言:按《国朝会要》,元日五月朔冬至,并行大朝会仪,乞以礼祇受,群臣称贺。
从之。
宰臣章惇书写玉检,诏词臣撰乐章,付太常寺,应奉朝会之用。
丁酉,诏传国宝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
五月戊申朔,行朝会礼。
己酉,大赦天下。
癸丑甲寅,恭谢景灵宫
戊午,宴于紫宸殿
丙寅,诏以绍圣五年六月朔元符元年(原注:出《泰陵宝录》。)
徽宗即位,以白玉作受命宝,为八宝之一,其方四寸有奇,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
大观元年十一月,诏八宝初成,可于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
尚书省言:受命宝非常用之器,唯封禅则用之。
则大观以后,本朝有绿白二玺矣(原注:出《会要》。谨按《御制八宝记》云:受命宝,其玉蓝田,其制秦也。不可以传示将来,贻训后世。方参稽宪度,自我作古,有以宝玉献者,色如截肪,气如吐虹,温润而泽,其声清越。有以古篆进者,龙蟠凤翥,鱼跃鸟飞,奇耦相生,纵横得所。有以善工进者,雕琢众形,如切如磋。分毫析缕,不见其迹。四者毕备,于是揭而玺之,乃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作受命宝,其方四寸有奇。蔡绦云:得秦玺而无检,螭又不缺,疑其一角缺者乃检也。自有玺后,考验甚详,上犹独取其文而黜其玺不用。旧说螭一角缺,未有言其检者,此又之凿也。但古今所见少有同者,不得不致疑耳。)
元符戊寅靖康丁未,盖三十年。
建炎戊申嘉定辛巳,又九十四年矣。
永和玺者,不知其何时作也,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秦玺不同(原注:《北齐·辛术传》以其文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误也,已于秦玺辨之。)
后世以为传国玺易与秦玺相乱,今故以永和名之,谓其以永和至晋,而名始着也。
其制度精密,非当时僭伪所能办(原注:《晋阳秋》云:鸟篆隐起,巧丽惊绝,与传国玺不同。《隋志》云:螭兽纽上交五盘螭,鸟篆隐起。)
洛京失守,南北纷争,假托天命者,皆欲得此玺。
变诈百出,无所不至(原注:《·载记》,冉闵石祗,僭大号,遣其使人常祎慕容隽使记室封裕告之曰:「石祗去岁使张举请援,云玺在襄国,其言信否?」曰:「平寇之日,在邺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载记》又曰:冉闵既败,慕容隽欲神其事,诈言历运在己,妻得玺以献,号曰奉玺君。以永和八年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曰元玺。又《玉玺谱》云:元帝渡江后,数世无玉玺。北人皆曰司马家儿是白版天子。或谓元帝大兴三年慕容廆尝送玉玺三纽,不知彼乃宇文氏所得之玺,非中国之玺也。)
晋永和虽得之,而所以得之者非正道也(原注:《载记》又言:冉闵被执,其子智尚幼,蒋干遣詹事刘猗奉表归顺。濮阳太守戴施应之,次于棘津,猗至施止,不听进,责其传国玺。猗归以告干,犹豫不决。施因遣参军何融率壮士百人入,登三台助戍,谲之曰:「今且出玺付我,凶寇在外,道路梗涩,亦未敢送。当遣单使驰告天子。天子闻玺已在吾道,当遣重兵相援。」干信之,乃出玺付融,融使赍玺驰还。或谓何融以赏得之,或谓戴施取之以计,乃使何融驰还。或谓冉智以玺付之,非蒋干也。大要是何融、戴施共谋取之,冉智年幼,听命于蒋干,不足深辨。《晋阳秋》云:雍州玺者,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表慕容永称藩奉玺,方六寸,厚一寸七分,蟠螭为鼻,合高四寸六分,四面龟文,下有八字,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云是慕容所制,未详厥始,此则误也。八字载于永和八年《晋纪》,不可泯没。慕容永崛起小丑,草创简陋,寻为慕容垂所杀,安得更自制玺?先是慕容隽慕容廆之子,父子雄据一方,犹以不得玺为耻,诈封奉玺君,而况于乎?其言未详厥始,则不根甚矣。)
姑因史氏诸家之说,推本而铺叙之。
永嘉五年王弥洛阳,得六玺送刘曜刘聪,而此玺在其中(原注:洛阳陷时,与秦玺当皆送刘聪,而秦玺不复传授,疑乱兵失之。)
聪死,子粲嗣位,其大司空靳准作乱,自称大将军,执粲杀之。
为乔泰等所杀,推靳明为盟主,遣卜泰奉玺于
大悦,谓泰曰:「使朕获此神玺而成帝王者子也」。
石勒闻之怒,增兵攻明。
败于石勒,其子熙奔上邽
石虎上邽,遣主簿封送玺于勒
向所谓六玺者,止有其一,此外特太子金玺耳(原注:已上并杂出《晋书·载记》。按天子有六玺,曰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所用不同。应劭《汉官仪》及诸史皆详言之,与传国玺并行于世。自永嘉以后,每言传国六玺,则是六玺不皆在,与传国玺合为六耳。《前凉录》载,张寔元年兰池赵婴上言,于青涧中得一玉玺,钳纽,光照水外,文曰「皇帝玺」。《后周书》曰:宇文氏因狩得玉玺三,纽有文曰「皇帝玺」,必永嘉以后之所失者也。至唐贞元二年,神策将温嘉顺犹得白玉印文曰「天子之宝」,亦可见矣。赵封送玺于勒,止有一玺,于此可见。)
石勒既死,石虎篡立。
死,其子世嗣位。
石遵、石监、冉闵相继篡立,闵为慕容恪所执,其子智守邺尚幼,因其臣蒋干以玺献于晋(原注:《燕书》曰:元玺六年,蒋干遣太子詹事刘猗赍传国玺诣晋求救,猗负玺行数里,天黄雾四塞,不得进,易取行玺始得去。此事虚诞,全不可信。)永和八年,玺至建业,百寮毕贺(原注:出晋《穆帝纪》。)
自晋传宋,宋元凶劭作乱而败,不见传国玺。
问劭,乃云:「在严道育处」。
就取得之。
孝武即位,拜蔡兴宗侍中,每言得失,无所顾惮。
帝新拜陵,尝使负玺陪乘。
宋末,谢朏侍中,领秘书监
齐高帝将受禅,当日在直,百寮陪位,侍中当解玺。
佯不知曰:「何公事」?
传诏云:「解玺授齐王」。
曰:「齐自应有侍中」。
乃引枕卧,传诏惧,乃使称疾,曰:「我无疾,何所道」?
遂朝服步出东掖门,乃登车,仍还宅。
是日遂以王俭侍中解玺,既而武帝请诛
高帝曰:「杀之则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原注:并出《宋书》。)」。
自齐传梁,至简文帝,为侯景所篡。
败,其玺不知所向。
北齐东南道行台辛术广陵得其八玺,献于文宣文宣以告太庙,而此玺居其一也(原注:《辛术传》云: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推原所自,以为永和中载僧施所得者,使督护何融送建业,历、齐、梁至侯景败,侍中赵思齐以玺授南兖州刺史郭元建以送于,而以进焉。其玺文与《晋纪》不同,疑传误也。若以为晋永和自是一玺,而辛术自是一玺,特传引用之误,亦是一说。但永和玺后来却有传授,而辛术玺所谓「受命于天,即寿永昌」者,齐陈之际,略无所传,知其误也。又文宣纪载所献八玺,而传只载传国玺,又不知其七者果何玺也。先是齐受东魏禅,固尝遣太尉彭城王元韶等奉皇帝玺绶,而魏宗室元晖业骂之,曰:「尔不及一老妪,背负玺与人,何不打碎之?」事见《魏景穆十二王传》。则知当时之玺不一而足,八玺之中,亦必有所谓六玺者,特宋齐所传,非西晋之旧也。)
北齐河清中着令定制,自六玺之外,止有传国一玺,白玉为之,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是物也(原注:《隋志》载北齐玺,自传国玺、六玺之外,止有木印,则辛术元韶所进之玺,已不能全矣。)
北齐、西魏皆并于后周,始与神玺并行于世(原注:西魏大统三年槐里获神玺,大赦,不言其文也。独《隋志》言,神玺、传国玺皆宝而不用,神玺明受之天,传国玺明受之运,则神玺之文,亦有关乎天命者矣。)
开皇三年,诏以传国玺为受命玺(原注:出《隋文帝纪》。《朝士谈》云:开皇九年江南,得真传国玺,乃改前所得者名神玺。此又不考本末者也。秦玺失于晋永嘉,而稍见于后魏太平真君之时,永和玺复归于晋,而隋已得之于后周矣,陈安得有真传国玺哉?谓陈有梁敬帝近代受禅之玺,犹之可也。况西魏、北齐已先有神玺之名,非开皇所改明矣。)
隋之亡也,玺没于宇文化及
化及败,为窦建德所得。
唐武德四年,克平东夏建德右仆射裴矩奉八玺以献,而受命玺实在其中(原注:化及之事,虽出于《朝士谈》,而正史不全载,然新旧史于《建德传》皆云裴矩奉传国八玺来降,则炀帝失之于化及化及失之于建德,其事明矣。)
唐有受命玺,以封禅礼神,即其旧也(原注:《新唐志》载,神玺、受命玺之外,止有天子、皇帝六玺而已,是谓八玺。乃言有传国玺及八玺,岂通传国而为九耶?志言八玺甚备,而传国玺独无所言,是误以受命、传国为二玺矣。当云合传国为八可也。)
太宗贞观十六年,复刻受命玺,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而受命之名,复自别于传国玺矣。
武后长寿二年,尝改玺为宝。
中宗神龙元年,又改宝为玺(原注:此三事,皆出《通典》,而本纪不载。特于长寿二年九月乙未,书作七宝而已。)
玄宗天宝十载,改传国宝为承天大宝,而传国之名犹不废也(原注:肃宗乾元元年,上皇天帝御宣正殿,授皇帝传国、受命宝,则知虽改为承天大宝,而旧名不废也。)
五代乱离后,其玺不复存矣(原注:蔡绦《国史后补》云:国初创业艰难,诸宝多阶石为之。元丰中,始诏依古作六玺,有玉而未成也。《会要》云:唐末六玺亡失,国朝铸以金鍮。太宗雍熙三年,诏以天下合同之印为天下合同之宝,御前之印为御前之宝,书诏之印为书诏之宝,铸以金,是玉玺不传于本朝也。)
受命宝者,其初当出于传国二玺,其一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二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皆有受命之文,而未以受命名之也。
隋文帝受周禅,遂有东、西二魏之宝,其名不一,而所谓传国玺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永和玺也,其传最远。
开皇三年,始表异而出之,名曰受命玺,而受命之名立矣。
隋传之唐,而太宗不以为受命玺也。
贞观十六年,乃自作受命玺,以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是隋、唐之际,各有是玺,而其文则异。
本朝继五代之后,二玺皆不复存。
至道三年十一月二十日真宗即位之初,中书门下言: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诏可,而不言其制度也(原注:《会要》误以膺字为应字,而《长编》不载,旁见于《宏词类编》者,乃作膺字。虽不足据,然累圣皆作「恭膺天命之宝」矣。)
大中祥符元年五月,有司详定封禅仪,请以玉牒、玉册并刻字填金,联以金涂银绳,缄以玉匮,置石䃭中。
封匮以金泥和粉乳香为之,印以受命宝,宝方一寸二分,文曰「恭膺天命之宝」,则是真宗朝尝两作之矣(原注:《会要》云:请依旧制,别造玉宝,文同受命宝,则是八字皆同,而《长编》止载「恭膺天命之宝」六字,盖节文也。是时又作「天下同文之宝」,铸以金,以封石䃭。《会要》虽云封匮封䃭之宝,而不言别作,则又略也。)
乾兴元年仁宗即位三月十六日礼仪院言:皇帝登位,所有受命之宝,并缘宝法物,请下文思院少府监
从之。
天圣元年九月二十二日,诏以宫城火,重制皇帝受命宝,则是仁宗初年亦两作之也。
嘉祐八年英宗即位六月十三日翰林学士范镇言:「伏闻大行皇帝受命宝,欲举而葬之,恐非所以称先帝恭俭之意。
其受命宝,乞陛下自宝用之,且示有所传付」。
检讨检寻典故,及命两制礼官详议。
翰林学士王圭等奏议曰:「受命宝者,犹昔传国玺也。
宜为天子传器,不当改作。
谓今宜从省约,以称先帝恭俭之实」。
其后别造受命宝,而所议弗用。
元丰八年哲宗即位门下侍郎章惇言:「奉诏篆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
从之(原注:以上并出《会要》。)
即是以观,本朝皇帝即位,皆作受命宝,而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矣。
但前乎真宗,则有太祖太宗之世,后乎真宗,则神宗居英、哲之间,而受命宝亦不作,岂作辍亦随时耶?
将史失之耶?
哲宗得秦玺,绍圣五年四月诏作传国玺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是哲宗有两受命宝,而秦玺其一也。
徽宗初年,亦作受命宝,因秦玺之旧,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则徽宗之受命宝,不复用「恭膺天命」之旧矣。
既作受命宝,又作国宝,及天子、皇帝行信六宝。
大观元年,八宝皆成,十一月十一日,诏以来年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原注:镇国、受命本是二宝,而《会要》乃载大观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诏受命宝字之上添镇国二字,则当与国宝相乱矣。至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又诏八宝之名,一曰镇国神宝,二曰受命之宝,则是受命之宝未尝加国字也。《会要》何为并载耶?)
今皆不存矣(原注:朱丞相《秀水閒居录》云:靖康京城失守,八宝悉为金人劫取矣。但八宝既失,而国宝独存,其文所谓「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者,则又朱丞相误也。国宝文九字,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而「范围天地」以下十六字者,谓之定命宝,乃朱丞相维扬所见者也。合定命宝言之,谓之九宝。靖康八宝皆失,而定命宝独在。蔡绦《国史后补》载九宝甚详,与《御制八宝记》及《会要》诸书皆相表里,当以说为正。)
予讨论玉玺本末,有所谓《云麓漫抄》者,乃(原注:彦卫。)景安之所作,予未之见,疑犹有遗论也。
讨论粗定,乃于亲戚间见之,顾其说微有差误,不足取信。
且如秦玺之为玉,或云和氏,或云蓝田,要当指一物为证。
今云秦得和氏所献玉,命李斯篆书,诏工人孙寿蓝田玉作,何也?
献帝初虽失玺,后复孙坚得之,再入袁术,而徐璆以上于许。
今云献帝出奔则失之,何也?
曹操虽不受汉禅,而子丕实受之,刻玉玺之侧,曰「魏所受汉传国玺」,虽真伪未可知,未尝指言所刻也。
今云不应丞相时,先取其玺,何也?
晋元帝渡江,数世无玉玺,北人始有白版天子之讥,其后永和得玺,君臣相庆。
今云三国鼎立时,有假版天子之语,何也?
秦以前为方寸玺,至始皇侈而大之,乃作受命玺。
今云方围四寸,其为伪无疑,何也?
如此等类,不可胜举,姑举其概以自志焉。
朱修之 南朝宋 · 刘义恭
 出处:全宋文卷十二
义宣反道叛恩,自陷极逆,大义灭亲,古今同准。
无将之诛,犹或囚杀,况丑文悖志,宣灼遐迩,锋指绛阙,兵缠近郊,舋逼忧深,臣主盱食,赖朝略震明,祖宗灵庆,罪人斯得,七庙弗隳,司刑定罚,典辟攸在,而皇慈逮下,悯其愚迷,抑法申情,屡奏不省,人神悚遑,省心震惕。
义宣自绝于天,理无容受,社稷之虑,臣子责深,便宜专行大戮,以纾国难,但加诸斧钺,有伤圣仁,示以弘恩,使自为所,上全天德,下一洪宪,临书悲慨,不复多云(《宋书·南郡王义宣传》,大司马江夏王义恭诸公王八座与荆州刺史朱脩之书,书末达脩之,至江陵,已于狱尽焉。)
条疏古来能书人名启 南齐 · 王僧虔
 出处:全齐文卷八
僧虔启,昨奉敕须古来能书人名,臣所知局狭,不辨广悉,辄条疏上呈羊欣所撰录一卷。
寻案未得,续更呈闻。
谨启。
秦丞相李斯秦中车府令赵高(右二人善大篆。)
秦狱吏程邈善大篆。
得罪始皇,囚于云阳狱。
增减大篆体,去其繁复。
始皇善之,出为御史
名书曰隶书
扶风曹喜后汉人,不知其官。
善篆隶,篆小异李斯,见师一时。
陈留蔡邕后汉左中郎将
善篆隶,采斯喜之法,真定直父碑文,犹传于世。
篆者师焉。
杜陵陈遵后汉人,不知其官。
善篆隶,每书一座皆惊,时人谓为陈惊座。
上谷王次仲后汉人。
作八分楷法。
师宜官后汉不知何许人、何官。
能为大字方一丈,小字方寸千言。
耿球碑是宜官书,甚自矜重。
或空至酒家,先书其壁,观者云集,酒因大售,俟其饮足,削书而退。
安定梁鹄后汉人,官至选部尚书
师宜官法,魏武重之,常以鹄书悬帐中。
宫殿题署,多是手也。
陈留邯郸淳,为临淄文学
次仲法,名在后。
毛弘弟子。
秘书八分,皆传法义,有左子邑,与淳小异,亦有名。
京兆杜度,为魏齐相。
始有草名。
安平崔瑗后汉济北相。
亦善草书,平苻坚得摹崔瑗书,王子敬云:「极似张伯英」。
子实,官至尚书,亦能草书。
弘农张芝,高尚不仕。
善草书,精劲绝伦。
家之衣帛,必先书而后练。
临池学书,池水尽墨。
书云,匆匆不暇草书。
人谓为草圣。
弟昶,汉黄门侍郎,亦能草。
今世云芝草者,多是昶作也。
姜诩、梁宣、田彦和司徒韦诞,皆伯英弟子,并书草,书最优。
字仲将京兆人
善楷书汉魏宫馆宝器,皆是手写。
魏明帝起凌云台,误先钉榜而未题,以笼盛,辘轳长䊺引之,使就榜书之。
去地上二十五丈,甚危惧,乃掷其笔以下焚之。
仍诫子孙,绝此楷法,著之家令
官至鸿胪少卿
少季,亦有能称。
罗晖赵袭,不详何许人,与伯英同时,见称西州,而矜许自与,众颇惑之。
伯英与朱宽书自叙云:「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馀」。
赵台张超,亦善草,不及崔张。
齐王攸,善草行书。
太山羊忱,徐州刺史
羊固临海太守
并善行书。
江夏李式侍中,善写隶草。
弟定,子公府,能名同
中书李充卫夫人,善钟法,王逸少之师。
琅邪王廙晋平将军荆州刺史
能章楷,谨传钟法。
丞相王导,善稿行(廙从兄也)
王恬,晋中军将军会稽内史,善隶书(导第一子也。)
王洽,晋中书令领军将军
众书通善,尤能隶行。
从兄羲之云:「弟书遂不减吾(恬弟也。)」。
王珉,晋中书令,善隶行(洽少子也。)
王羲之晋中将军会稽内史
博精群法,特善草隶。
羊欣云:「古今莫二(廙兄子也。)」。
王献之,晋中书令
善隶稿,骨势不若父,而媚趣过之羲之第七子也。)
儿玄之、徽之,兄子淳之,并善草行。
王允之,晋卫军将军、会稽内史,亦善草行(舒子也。)
太原王濛司徒左长史,能草隶。
子修琅邪王文学,善隶行,与羲之善,故殆穷其妙。
早亡,未尽其美。
子敬每省修书云:「咄咄逼人」。
王绥冠军将军会稽内史,善隶行。
高平却郤愔,司空会稽内史,善章草,亦能隶。
郤超,晋中书郎,亦善草(愔子也。)
颍川庾亮太尉,善草行。
庾翼,晋荆州刺史,善隶行,时与羲之齐名弟也。)
陈郡谢安太傅,善隶行。
高阳许靖民,镇军参军
善隶草,羲之高足。
晋穆帝时,有张翼,善学人书,写羲之表。
表出,经日不觉,后云几欲乱真。
飞白本是宫殿题,八分之轻者,全用楷法。
吴时张弘,好学不仕,常著鸟巾。
时人号为张鸟巾,此人特善飞白,能书者无不好之(自秦至晋凡六十九人。《法书要录》。案:本注六十九人,今此启仅五十七人,当有误。)
巴陵王休若七年二月 南朝宋 · 刘彧
 出处:全宋文卷九
吾与骠骑南山射雉,骠骑马惊,与直阁文秀马相踏,文秀坠地,骠骑失鞚,马惊触松树,坠地落硎中,时顿闷,不识人,故驰报弟(宋书晋平王休祐传,上既杀休祐,时巴陵王休若江陵,其日即驰信报休若。)
苟蒋之胡之罪议 南齐 · 袁彖
 出处:全齐文卷十七
夫迅寒急节,乃见松筠之操,危机迥构,方识贞孤之风。
窃以蒋之、胡之杀人,原心非暴,辩谳之日,友于让生,事怜左右,义哀行路。
文举引谤,获漏疏网,蒋之心迹,同符古人,若陷以深刑,实伤为善(《南史》二十六《袁彖传》,南郡江陵县人苟蒋之弟胡之妇,为曾口寺沙门所淫,夜入苟家,蒋之杀沙门,为官司所检。蒋之列实已所杀,胡之列又如此,兄弟争死。江陵令躬启州,荆州刺史庐陵王求博议。曰。)
移檄东土讨孔觊 南朝宋 · 刘休若
 出处:全宋文卷十四
盖闻衅集有兆,祸至无门,倚伏之来,实惟人致。
故嚣述贪乱,终殄宗祀;
昌宪构氛,旋润斧钺。
斯则昭章记牒,炯戒今古者也。
自国步时艰,三纲道尽,神歇灵绎,璿业缀旒。
皇上仁雄集瑞,英睿应历,凤仪熛升,龙煇电举,荡秽紫枢,不俟鸣条之誓;
凝政中宇,不肆漂杵之威。
是以坠维再造,亏天重构,幽明裁纪,标配斯光。
而群凶恣虐,协扇童孺,蕞尔东垂,复沦丑迹,邪回从慝,蜂动蚁附。
圣图霆发,神威四临,羽驲所届,义旅云属,欃钺所麾,逆徒冰泮,胜负之效,皎然已显。
司徒建安王英猷冠世,董率元戎。
骠骑山阳王风略夙昭,抚厉中陈。
或振霜江、蠡,或腾焱荆、河,金甲烛天庭,嚣声震海浦。
前将军吴兴太守张永,东南标秀,协赞戎机。
建威将军沈怀明,镇东中兵参军刘亮武卫将军寿寂之,霜锐五千,熊腾虎步。
龙骧将军王穆之、龙骧将军顿生,铁骑连群,风驱电迈。
右军将军齐王、射声校尉姚道和楼舰千艘,覆川盖汜。
左军垣恭祖步兵校尉杜幼文冗从仆射全景文员外散骑侍郎孙超之,并率虎旅,骆驿云赴。
殿中将军敬真、殿中将军陆攸之、建武将军吴喜,甲楯一万,分趣义兴
予猥承人乏,总司戎统,耸剑东驰,申愤海曲。
喷气则白日尽晦,刷马则清江倒流。
以此伐叛,何勍不剿,以此柔服,何顺不怀。
悯彼群迷,弗辨尧桀,螳黾微命,拟雷霆之冲,已枯之叶,当霜飙之队,尺竖所为寒心,匹妇所为叹息。
夫因祸致庆,资败为成,前监不忘,后事明筮。
若能相率归顺,投兵效款,则福钟当年,祉覃来裔。
孰如身轘宗屠,鬼喂魂泣者哉。
详镜安危,自求多福(《宋书·孔觊传》,泰始二年孔觊子房起兵,休若董统东讨诸军事,移檄东土。)
传檄京师 南朝宋 · 刘子勋
 出处:全宋文卷十四
阳六数艰,云雷相袭。
高皇受历,时乘云辔,顿于促路。
文祖定祥,系昭睿化,剪于中年。
二凶纵祸,三纲理灭,宗王俯首,姑息逆朝,枕戈无闻,偷荣有秩
孝武皇帝,释位泣血,纠义入讨,投袂戎首,亲戮鲸鲵,九服还辉,两仪更造。
而穹旻不惠,弃离万国,皇运重替,嗣主荒淫。
孤以不才,任居藩长,大惧宗稷,歼覆待日。
故招徒楚郢,飞檄京甸,志遵前典,黜幽陟明,庶七庙复安,海昏有绍。
岂图宋未悔祸,弑乱奄臻,遂矫害明茂,篡窃天宝,反道效尤,蔑我皇德,干我昭穆,寡我兄弟,恣鸱鸮之心,蹈伦、颖之志,覆移鼎祚,诬罔天人。
藐孤同气,犹有十三,圣灵何辜,而当乏飨。
昔隆周弛御,晋郑是依,盛汉中陵,居、章抗节。
支苗轻属,犹或忘躯,况孤忝惟臣子,情地兼切,号感一隅,心与事痛。
是用饮血衽金,誓复宗祀。
今遣辅国将军咨议领中直兵孙冲之、龙骧将军陈绍宗,率螭虎之士,组甲二万,沿流电发,径取白下。
龙骧将军领中直兵薛常宝、建威将军领中直兵沈怀宝长戟万刃,羽骑千群,径出南州,直造朱雀。
宁朔将军咨议领中直兵陶亮,龙骧将军焦度,总中黄之旅,枭雄三万,风掩江介,云临石头。
建威将军张冽、龙骧将军何休明、提育、获之徒,劲捍之卒,邪趋金陵,北指阊阖。
龙骧将军张系伯、龙骧将军陈庆勒轻锐五千,强弩一万,飞锋班渎,齐会西明。
冠军将军寻阳内史邓琬,撮湘、雍之兵,勇敢四万,授律总威,飙集京邑
征虏将领府司马张悦,苍兕千艘,水军五万,大董群校,络绎继道。
冠军将军豫章内史刘衍宁朔将军武昌太守刘弼、宁朔将军西阳太守谢稚、建威将军领中直兵、晋熙太守阎湛之,皆扫境胜兵,荐诚请效。
将军郢州刺史安陆王子绥怀恩缠慕,鞠旅先晨。
冠军将军湘州刺史邵陵王子元,席帆陵波,整众遄至。
前将军荆州刺史临海王子顼练甲陕西,献徒万数。
辅国将军冠军长史长沙内史何惠文,见拔先皇,诚深投袂。
冠军将军雍州刺史袁顗,不谋同契,雷发汉南
武将军顺阳太守刘道宪,怀忠抱慨,不远三千。
梁、益、青、徐、兖、豫、吴、会,皆密介归诚,誓为表里。
孤亲总烝徒,十有馀万,白羽咽川,霜锋照野,金声振谷,鸣鼙聒天
凡诸将帅,皆忠无匿情,智无遗计,果干刚鸷,谲略多奇。
水陆长驱,数道并进,发舟逾险,背水争先。
以此众战,孰能斯御,推此义锐,沧海可堙。
诸君或荷宠前朝,感恩旧日;
或奕世贞淳,见危授命。
而逼迫寇手,效节莫由。
今大军密迩,形援已接,见几而作,岂俟终日?
便宜转祸趣福,因变立功。
夫旦奭与三监并时,金、霍与上官共主,邪正糅杂,何世无之。
但绩亮则名播,奸骋则道消耳。
纪季入齐,陈平归汉,身尊誉远,明誓是褒,成范全规,殷监匪远。
若玩咎惟休,告舍罔悟,则诛及五族,有殄无遗。
军科爵赏,信如皦日,巫山既燎,芝艾共烟,幸遵良途,无守毁辙。
檄到宣告,咸使闻知(《宋书·邓琬传》。案,荀道林为子勋记室参军,此檄当是道林所作。)
薛真度荆州刺史太和十九年五月 北魏 · 拓跋宏
 出处:全后魏文卷六
真度之罪,诚如所奏,但顷与安都送款彭方,开辟徐宋,外捍沈攸、道成之师,内宁边境鸟合之众,淮海来服,功颇在兹。
言念厥绩,每用嘉美,赭阳百败,何足计也?
宜异群将,更申后效。
可还其元勋之爵,复除荆州刺史,自馀徽号削夺,进足彰忠,退可明失(《魏书·薛安都附传》。真度攻赭阳,为房伯玉所败。有司奏免官爵,诏云云。)
八吉祥记 南北朝 · 阙名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四
《八吉祥经》,宋元嘉二十九年岁壬辰正月三日天竺国大乘比丘释求那跋。
陀罗于荆州城内,译出此经,至其月六日竟,使持节侍中都督荆湘雍益宁南北秦八州诸军事司空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南焦王优婆塞刘义宣为檀越(《释藏》迹九。)
始安王休仁罪状 南北朝 · 有司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
臣闻明罚无亲,情屈于司纲,国典有经,威申于义灭。
是以梁、赵之诛,跣出称过,来言之罚,克入致动。
谨案刘休仁苞蓄祸迹,事蔽于天明,窜匿沉奸,情宣于民听。
自以属居戚近,早延恩睦,异礼殊义,望越常均。
往岁授钺南讨,本非才命,启行浓湖,特以亲摄,仰遵庙略,俯藉众效,属承泰运,窃附成勋,而亟叨天功,多自臧伐。
既圣明御宇,躬览万机,百司有纪,官方无越,而休仁矜勋怙贵,自谓应总朝权,遂妄生疑难,深自猜外。
司空晋平刺王休祐,少无令业,长滋贪暴,莅任陕荆,毒流西夏,编户嗟散,列邑雕虚,圣泽含弘,未明正宪。
亟与休仁论其愆迹,辞意既密,不宜传广,遂饰容旨,反相劝激。
休祐休仁位居朝右,任遇优崇,必能为己力援,故深相党结。
休祐于是轮金荐宝,承颜接意,造膝之间,必论朝政,遂无日不俱行,无时不同宿,声酣聚集,密语清闲。
休仁含奸扇惑,善于计数,说休祐使外托专慎之法,密行贪诈之心,谓朝廷不觉,人莫之悟。
休)祐遂乃外积怨惧,内协祸心,既得赞激,凶慝转炽,与休仁共为奸谋,潜伺机隙,图造衅变,规肆凶狡。
休祐致殒仓卒,实维天诛,而晋平国太妃妾邢不能追惭子恶,上感曲恩,更怀不逞,巫蛊咒诅。
休仁因圣躬不和,猥谋奸逆,灭道反常,莫斯为甚,殛肆朝市,庶申国刑,而法网未加,自引厥命。
天慈矜厚,减法崇恩,赐全二息,及其爵封,斯诚弘风旷德,贯绝通古,然非所以弃恶流衅,惩惧乱臣者也。
臣等参议,谓宜追降休仁为庶人,绝其属籍,见息悉徙远郡。
休祐愆谋始露,亦宜裁黜,徙削之科,一同旧准。
收邢付狱,依法穷治(《宋书·始安王休仁传》,泰始七年五月,有司奏上,有诏邢狂愚不足与计,休仁降封,听子袭爵。)
东讨下符 南北朝 · 尚书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
夫晦明递运,崇替相沿,帝宋之基,懋业维永,圣祖重光,氤氲上业。
狂昏承祀,国维以紊,毒流九县,衅秽三灵,搢绅戮辱,黔庶涂炭,人神同愤,朝野泣血。
圣上明睿在躬,膺符握曜,眷怀家国,夙夜劬劳,惧社稷湮芜,彝伦左衽。
天威雷发,氛珍冰消,殄凶谯门,不俟鸣条之旅,歼虐牧野,无劳孟津之龯。
华、夷即晏,晷纬还光,铿锵闻于管弦,趋翔被于冠冕,同轨仰化,异域怀风。
刘子勋昏世称兵,义同剪恶,明朝不戢,罔识邪正。
窥窬畿甸,逼遏两江,陵上无君,暴于遐迩。
王赫斯怒,兴言讨违,命彼上将,治兵薄伐。
今遣宁朔将军寻阳内史沈攸之,轻锐七千,飞舟先迈。
龙骧将军刘灵遗,羽林虎旅,连锋继造。
假节、督南讨前锋诸军事冠军将军兖州刺史殷孝祖,驱济、河劲卒,电击雷动,使持节车骑将军江州刺史曲江县开国侯王玄谟,烝徒五万,董统前师。
使持节侍中司徒扬州刺史建安王休仁,拥神州之众,总督群帅。
龙骧将军刘勔宁朔将军刘怀珍,步骑五千,直指大雷。
宁朔将军伦、司州刺史庞孟虬,淮、颖突骑,邪趣西阳
使持节骠骑大将军豫州刺史山阳王休祐,总勒步师,连旗百万,河舟代马,遄骛江濆,越棘吴钩,交曜畿服,笳鼓动坤维,金甲震云汉,掎角相望,水陆俱发。
冠军将军武念,率雍、司之锐,已据樊、沔。
徐州刺史申令孙,提彭、宋剽勇,陵涂焱奋。
皇上当亲驭六师,降临江服,旌旆掩云,舳舻咽海。
昔吴、楚连衡,燕、淮劲悍,尘扰区内,声沸秦中雾散埃灭,岂非先鉴。
而婴彼孤城,以待该天之网,迫此乌合,以抗络宇之师。
云罗四掩,霜锋交集,犹劲飙之拂细草,烈火之扫寒原,燋卷之形,昭然已著。
朝廷恻悯我僚吏,哀矜我士民,并亦何辜,拘误迷党。
故加宣示,令得自新。
如其沦惑不改,抵冒王威,同焚既至,虽悔奚补。
奉诏以四王幼弱,不幸陷难,兵交之日,不得妄加侵犯,若有逼损,诛剪无贷。
右主帅,严相卫奉,诖误之罪,一无所问(《宋书·邓琬传》,时东贼甚急,张永江方兴回军东讨,尚书下符。)
齐尚书仆射杨遵彦 陈朝 · 徐陵
 出处:全陈文卷七
陵叩头叩头,夫一言所感,凝晖照于鲁阳,一志冥通,飞泉涌于疏勒;
况复元首康哉,股肱良哉,邻国相闻,风教相期者也。
天道穷剥,钟乱本朝,情计驰惶,公私鲠惧,而骸骨之请,徒淹岁寒,颠沛之祈,空盈卷轴,是所不图也,非所仰望也。
执事不闻之乎?
昔分鳌命鳸之世,观河拜洛之年,则有日乌流灾,风禽骋暴,天倾西柱,地缺东门,盛旱拆三州,长波含五岳。
大梁膺金图而有亢,纂玉镜而犹屯,何则?
圣人不能为时,斯固穷通之恒理也。
至若荆州刺史湘东王,几神之本,元寄名言,陶铸之馀,犹为尧舜,虽复六代之舞,陈于总章,九州之音,登于司乐,虞夔拊石,晋旷调钟,未足颂此英华,无以宣其盛德者也。
若使郊禋楚翼,宁非祀夏之君,龛定京师,即是匡周之霸,岂徒豳王徙雍,期月为都,尧帝迁河,周年成邑,方今越裳藐藐,驯雉北飞,肃慎茫茫,风牛南偃,吾君之子,含识知归,而答旨云何所不投身,斯所未喻一也。
又闻晋熙等郡,皆入贵朝,去我寻阳,经涂何几,至于铛铛晓漏,的的宵烽,隔溆浦而相闻,临高台而可望,泉流宝盖,遥忆盆城,烽号香炉,依然庐岳
日者鄱阳王范治兵汇派,屯戍钥波,朝夕笺书,春秋方物,吾无从以蹑屐,彼有路而齐镳,岂其然乎?
斯不然矣。
不谓邵陵王纶通和此国,中上客,云聚都,邺下公卿,风驰江浦,岂卢龙之径,于彼新开,铜驼之街,于我长闭,何彼途甚易,非劳于五丁,我路为难,如登于九折,地不私载,何其爽欤?
而答旨云还路无从,斯所未喻二也。
熙庐江义阳安陆,皆云款附,非复危邦,计彼中途,便当静晏,自斯以北,桴鼓不鸣,邻惠所通,自此以南,王灵未缺,如其境外,脱殒轻躯,幸非边吏之羞,何在匹夫之命?
又此宾游,通无货殖,忝非韩起聘郑,私买玉环,吴札过徐,躬要宝剑。
由来宴锡,凡厥囊装,行役淹留,皆已虚罄,散有限之微财,供无期之久客,斯可知矣。
据图刎首,愚者不为,运斧全身,庸流所鉴,何则?
生轻一发,自重千钧,不以贾盗明矣。
骨匀不任充鼎俎,皮毛不足入货财,盗有道焉,吾无忧也。
又公家遣使,脱有资须,本朝非隆平之时,游客岂皇华之势,轻装独宿,非荣聚囊之仪,微骑间行,宁望輶轩之礼,归人将从,私具驴骡,缘道亭邮,唯希蔬粟,若曰留之无烦于执事,遣之有费于官司,或以颠沛为言,或云资装可惧,固非通论,皆是外篇,斯所未喻三也。
又若以吾徒应还侯景侯景凶逆,歼我国家,天下含灵,人怀愤厉,既不获投身社稷,卫难乘舆,四家磔蚩尤,千脔割王莽,安所谓俛眉顿膝,归奉寇雠,佩弭腰鞬,为其皂隶?
又日者通和,方敦曩睦,凶人狙诈,遂骇狼心,颇拟宋万之诛,弥惧荀罃之请,所以奔蹄劲角,专恣凭陵,凡我行人,偏钟雠憾,正当菹筋醢骨,抽舌探肝,于彼凶情,犹当未雪,海内之所知也,君侯之所具焉。
又闻本朝王公,居人士女,风行雨散,东播西沈,城阙丘墟,71蓬萧瑟,偃师还望,咸为草莱,霸陵回首,皆沾霜露,此又君之所知也。
彼以何义,争免寇雠,我有何勋,争归委质。
钜平贵将,悬重于陆公,叔向若流,深知于鬷蔑,吾虽不敏,常慕前修。
不图明庶为怀,翻其以此量物。
昔魏氏将亡,群凶挺争,诸贤戮力,想得其朋,为葛荣之党也?
为邢果之徒邪?
如曰不然,斯所未喻四也。
又假使吾徒,还为凶党,侯景生于赵代,家自幽恒,在则台司,行为连率,山川形势,军国彝章,不劳请箸为筹,便当屈指能算。
以逋逃小丑,羊豕同群,身寓江皋,家留河朔,乡井乡邑,如鬼如神,其不然乎,抑又君之所知也,且夫宫闱秘事,皆若云霄,英俊︳谟,宁非帷幄,或佯惊以定策,或焚藁而奏书,朝廷之士,犹难参预,羁旅之人,何阶耳目?
至于礼乐沿革,刑政宽猛,讴歌已远,万舞成风,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安在摇其牙齿,为间谍者哉?
若谓复命西朝,终奔东虏,虽齐梁有隔,尉候奚殊,岂以河曲之难浮,而曰江关之有济,河桥马度,曾非宋典之奸,关路鸡鸣,皆是田文之客,何其通蔽,乃尔相妨,斯所未喻五也。
又兵交使在,虽著前经,傥同徇仆之尤,追肆韩山之怒,则凡诸元帅,并释缧囚,爰及偏裨,同加恩礼,乃至钟仪见赦,朋笑遵途,襄老蒙归,虞歌引路,吾等张旃拭玉,修好寻盟,涉泗之与浮河,郊劳至于赠贿,公恩既备,宾敬无违,今者何愆,翻无贬责,若以此为言,斯所未喻六也。
若曰妖氛永久,丧乱悠然,哀悼奔波,存其形魄,固以铭兹厚德,载此洪恩,譬渤澥而俱深,方嵩华而犹重;
但山梁饮啄,非有意于笼樊,江海飞浮,本无情于钟鼓,况吾等营魄已谢,馀息空留,悲默为生,何能支久,是则虽蒙养护,更夭天年,若以此为言,斯所未喻七也。
若云逆竖歼夷,当听反命,高轩继路,飞盖相随,未解其言,何能善谑?
夫亨屯治乱,岂有意于前期?
谢常侍今年五十有一,吾今年四十有四,介已知命,傧又杖乡,计彼后生,肩随而已,岂银台之要,彼未从师,金灶之方,吾知其诀,正恐南阳菊水,竟不延龄,东海,无由伫望,若以此为言,斯所未喻八也。
足下清襟胜说,书囿文林,凡曰洪荒,终于幽厉,如吾今日,宁有其人?
爰至春秋,微宜商略,夫宗姬殄坠,霸道昏凶,或执政之多门,或陪臣之凉德,故臧孙有礼,翻囚与国之宾,周伯无愆,空怒天王之使,迁箕卿于两馆,絷乐子于三年,斯匪贪乱之风邪?
宁比当今之高列也。
至于双崤且帝,四海争雄,或构赵而侵燕,或连韩而谋魏,自永盟于楚殿,躬夺璧于秦庭,轮宝鼎以托齐王,凭安车而诱梁客,其膏唇败舌,分路扬镳,无罪无辜,如兄如弟。
逮乎中阳受命,天下同规,巡省诸华,无闻幽辱。
及三方之霸也,孙甘言以妍媚,曹屈诈以羁縻,旌轸岁到于勾吴,冠盖年驰于庸蜀,则客嘲殊险,宾戏已深,共尽游谈,谁云猜忤
若使搜求故实,脱有前踪,恐是叔世之奸谋,而为邦之胜略也。
抑又闻之,云师火帝,浇淳乃异其风,龙跃麟惊,王霸虽殊其道,莫不崇君亲以诏物,敦敬养以治民,预有邦家,曾无隆替。
吾奉违温清,仍属乱罹,寇虏猖狂,公私播越,萧轩靡御,王舫谁持,瞻望乡关,何心天地,自非生凭廪竹,身出空桑,行路含情,犹其相悯,尝以择官而仕,非曰孝家,择事而趋,非云忠国,况乎钦承有道,骖驾前王,郎吏明经,鸱鸢知礼,巡方省化,咸问高年,东序西郊,皆遵耆耋,吾以圭璋玉帛,通聘来朝,属世道之屯期,钟生民之否运,兼年累载,无申元直之祈,衔泣吞声,长对公闾之怒,情礼之诉,翻同逆鳞,忠孝之言,皆应对舌,是所不图也,非所仰望也。
且天伦之爱,何得忘怀,妻子之情,谁能无累。
夫以清河公主之贵,馀姚书佐之家,草限高卑,皆被驱掠,自东南丑虏,抄败饥民,台署郎官,俱馁墙壁,况吾生离死别,多历暄寒,孀室婴儿,何可言念,如得身还乡壤,躬自推求,犹冀提携,俱免凶虐。
夫四聪不达,华阳君所谓乱臣,百姓无冤,孙叔敖称为良相,足下高才重誉,参赞经纶,非虎非貔,闻诗闻礼,而中朝大义,曾未经论,清禁嘉谟,安能相及?
谔谔非周舍容容胡广,何其无争臣哉?
岁月如流,人生何几,晨看旅雁,心赴江淮,昏望牵牛,情驰扬越,朝千悲而下泣,夕万绪以回肠,不自知其为生,不自知其为死也。
足下素挺词峰,兼长理窟,匡丞相解颐之说,乐令君清耳之谈,向所未疑,谁能晓论?
若鄙言为谬,来旨必通,分请灰钉,甘从斧镬,何但规规默默,齰舌低头而已哉?
若一理存焉,犹希矜眷,何故期令我等必死齐,足赵魏之黄尘,加幽并之片骨,遂使东平拱树,长怀向汉之悲,西洛孤坟,恒表思乡之梦,千祈已屡,哽恸良深,徐陵叩头,再拜(《文苑英华》六百九十,又《陈书·徐陵传》)
册纪王慎荆州都督 初唐 · 上官仪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五十四
维显庆五年岁次庚申某月某朔某日甲子。皇帝若曰。
于戏。南纪之津。
上躔翼轸。西浮之路。
旁带巴巫。信形胜之大泽。
是英灵之奥府。恤隐之寄。
懿亲攸属。颁条之美。
良翰爰归。左卫大将军泽州刺史上柱国王慎
渐天汉而含润。资日观以摛文。
艺重三雍。道优二陜。
梁池挺秀。燕馆趋贤。
位表衔珠。入光兰锜。
职华分竹。出美棠阴。
惠以孚。声绩斯邵。
是用命尔为使持节都督荆峡岳朗等四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大将军上柱国纪王。勋封并如故。
往钦哉。夫道德齐礼。
允布政之化。践孝依仁。
诚立身之本。必宜周旋勿坠。
雅誉弥高。勉修乃职。
对扬休命。可不欤。
河州刺史府君神道碑707年 唐 · 张说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二十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昔者尧舜既没。文武将坠。
天纵孔圣。诞敷皇极。
于是乎恢六艺而正王道。举十哲而阐微言。
雍也为德行之目。求也为政事之首。
吾见乎龙翰凤雏。百代而共贯。
虎符犀节。重世而增华。
明德之后。知其必大。
公讳实。字茂实
其先鲁国邹人也。古天子有相氏。
宅于相土。实曰冉姓。
盖氏族之兴旧矣。不常厥所。
今为河南人焉。五代睢阳公讳道周。
南康公主。位平南将军散骑常侍荆州刺史信州都督
高祖讳轸。仕梁太子左内率荆州刺史
齐梁之閒。荆巫重镇。
世善其职。江汉宜之。
曾大父义城公讳黎。在梁云麾将军湖州刺史
入周拜骠骑开府仪同至隋开皇中旭州刺史
大父黄国庄公讳安昌。隋启平城
祚之谷壁。唐分蜀国
瑞以桓圭。其后改封于黄。
信州刺史。历潭州总管
夔州都督。烈考天水郡果公讳仁才。
金紫光禄大夫。婚皇室汉南县
泾浦澧袁江永凡六州刺史。伟矣哉。
承家善庆。历代名臣。
风流载于史官。勋业藏于王府。
公即果公季子。天王自出。
内禀胎教混成之姿。外被门风式瞻之训。
从容合度。造次皆法。
生而知之孝弟也。学而知之礼乐也。
德义如山。文章如泉。
缙绅之士。仰焉宗焉。
弱冠太学生进士擢第。
遭家不造。府君捐馆。
五日绝浆。三年泣血。
虽麻葛就礼。而栾棘加人。
服阕。调并州大都督府参军事。
丁太夫人忧。过哀终丧。
有如前制。应八科举。
策问高第。授绵州司户参军
扬州大都督府仓曹参军。又举四科。
敷言帝。除益州导江县
鸿渐二镇。翰飞三蜀。
府中之孙子荆。郡内之岑公孝
用能据淮距海。我庾如坻。
岷山导江。入境先叹。
朝散大夫。除鄜州长史
仍加关内道支度使。去青城之洞府。
白帝之鄜祠。命服有辉。
使车何重。除婺州司马
入谢于武成殿。主上以边庭有事。
喜问陈汤。宣室清言。
思逢贾谊。公召对蕴藉。
谋虑深长。眷甚前席。
恩加后命。因改恒州长史
于时四镇未复。二蕃犹梗。
屯田绕塞。戎马生郊
代郡藏符。临冀北而诚重。
汉家张掖。比西河而还轻。
乃徙拜凉州都督府长史。仍知赤水军兵马河西诸军支度使
地壮伏龙。城雄飞鸟。
位居半刺总管三边。
公乃利沟洫。懋藨蓘。
庤茭稿。积糗粮。
均转输。程力役。
宽御悦使。授方任能。
人胥忘其久劳。兵不远其长道。
虽金方气。风雨不交之地。
碛路沙霾。草木不植之所。
莫不丰滞穗于坰牧。厌甘瓜于戍时。
朝廷赖之。迁使持节河州诸军事河州刺史
仍知营田使。崆峒连五郡之壤。
积石控九河之源。公夙奉皇华。
政闻行露。高车未至。
阖境相欢。既见君子。
温其如玉。率性仁爱。
由衷易。推是心也。
物感斯应。睹恭肃而无竞。
见礼义而兴行。不言而庶事熙。
非教而偫下顺。故得大田多稼。
人和岁丰。饟军廪师。
处勤馀裕。计偕入朝。
侍宴于长寿殿。上谓公曰。
河州军镇要冲。屯田最多。
卿以足食为心。朕无西顾之忧矣。
侑以彩币。锡以文衮
及公还州也。玺书劳勉。
王人相继。国家径流沙。
弱水。收西域
护南庭。连百万之兵。
以济事于外。不一日而乏者。
则公之力也。无骇入极。
可谓费庈父胜之。杜预平吴。
盖知羊叔子功尔。宜登元老。
作贰天朝。止于边服。
寔孤人望。享年七十有一。
證圣元年二月十日。寝疾终于官舍。
天子悼焉。凶费丧归。
悉命官给。是日。
河湟耆老。山谷羌夷。
反首剺面。号奔州邑
虽国亡子产。吏哭祭遵
岂云过也。恺悌之化。
人之父母。及其没也。
哀亦如之。信矣夫。
夫人金城郡陇西李氏。江夏王道宗之女也。
宜此象服。烂其盈门。
嗣先姑之徽音。立庶姬之范则。
蕣华前落。稿瘗城隅。
證圣二年正月。合葬于河南之定鼎原。
礼也。天使马悲。
滕公之室。人看鹤舞。
闭王女之坟。接于邙山
邱陵对于伊阙。石麟将斗。
华表何年。有子曰祖雍。
景龙初给事中侍御史内供奉。追惟皇考孝于事亲。
忠于事君。恭于立身。
惠于临人。总是四行。
旁通具美。贻厥孙谋。
以燕翼子。故老之口既绝。
竹帛之文又灭。扬名兮柰何。
刊石兮来裔。其词曰。
倬哉冉氏。世有仲弓
铁冠绣服。给事于中。
克昭遗懿。树之家风。
于皇严考。高明有融。
德罔不尊。艺何不涉。
嗣武先正。思文载协。
建旟千里。逮君六叶。
龟顾印房。蛇盘绶箧。
官以勤积。业因时峻。
宰号神明。掾称亲信。
骥足既展。熊轩亦轫。
邦国海康京师河润。
出车西域。我君谟之。
屯田北假。我君护之。
六军有馈。其谁度之。
一人无忧。其谁乐之。
猛兽避德。均迁所莅。
灵鸟依仁。霸升执事
以今视古。名齐绩类。
天不憖遗。山颓此位。
陇首回望。秦川断肠。
吏人攀绋。哀雁随丧。
虚灵奠野。行临帷堂。
庙立边郡。魂归故乡。
王姬祔葬。礼之终也。
水合蛟龙。坟同石马。
地积霜露。烟攒松槚。
千载九原。高碑泪下。
连州灵禧真君记 北宋 · 郑侠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七六、《西塘集》卷三
有来自连山进士欧阳,就以书抵予,曰:「吾乡静福山清虚观者,湘东常侍廖先生奸弃官之所居也。
先生讳冲字清虚,少以儒行闻,仕郡为主簿、西曹祭酒
湘东王荆州刺史先生实为常侍
砥节蹈方,公正不容,惟道之不行,由是拂衣,于山是家。
大通三年至光大二年,年九十七岁矣。
忽一日,人皆莫知其所从去,遂以先生所居为观,清虚为名。
先生之旧醮坛、丹灶存焉。
居人尊仰,若所以奉事上清之神者,于是共以真君为先生呼。
每岁时凶荒,潦旱疫疠之为虐,必以告真君,未尝不应。
元丰戊午春,不雨。
上以物方嘉生,农事且起,惟甘泽之不时,岁将何赖?
乃诏郡国长吏,凡名山大川,古今祠祀有功德于民物者,俾各致诚以请。
太守杜公奉诏,躬率僚吏,祗以朝廷之意,诣真君祷焉。
还方中途,佳雨大至。
公归语其属曰:「真君之灵,感应若此」。
因表其事于朝,诏以灵禧之号加焉。
敕书至,凡郡属上下民吏,远近莫不欣庆。
夫以自梁迄今之久,真君去此且数百年矣,岁时凶荒,潦旱疫疠,惟真君是依以无灾,则民之欲真君之显赫,以流声万古者非一日。
高旆大盖,以临兹郡,吾不知其几人也。
始一遇杜公,而后真君潜德,有以彰闻朝廷,而下慰民心,不为希事乎?
惟云岛烟岚,猿狖之居,人所不常到,自非得清正惠直,足以信后世之君子,一纪其事,而刻诸坚珉,其何以示永久?
以是欲予为之文。
顾予奚足以堪之?
辞不获命,而为之言曰:域中有物,天以之高,地以之厚,日月星辰以之明,人神上下以之宁。
云风露雨,雪霜霆震,下至于山川草木,鸟兽鱼鳖,何莫非其为之,而莫之或知。
虽古之圣哲,亦不知其为谁何也。
从而命之曰道。
盖道本无名,而谓之道者,强名也。
体道之君子亦若此,故曰名者,实之宾也,而君子不为宾。
天地之间,未有有主而无宾者,故实之至名,亦从而至焉。
眇乎小乎,不可挈也;
恍兮惚兮,其有而不可物也。
而万物未有不我俟者,故曰谁能不由户?
何莫由斯道?
而人之为道,父子相与于亲也,君臣相与于义也,夫妇相与于别也,长幼相与于序也,朋友相与于信也,而不知其卒也。
覆载天地,彫刻众形,与道配也。
天地之间以气生,以血成。
气与血至,而欲与竞生。
或逐以利,或驰以名。
朋仇交衅,骨肉相刑,腥膻绮靡之鹜,而遗毒斯氓,吾不知其何人也?
惟有道焉,不父子而亲,不交识而知,非致而至,不约而期,故有视民犹子。
谓公即私,堂阂八表,而瞬息万期。
振溺援坠,扶倾拯危,盖有不克而尚往,其孰能之而不为?
人已亡而道存,岁益旧而德新,其亿万斯年而施不泯,吾亦不知其何人也。
其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徒,而灵禧真君有焉。
昔之有道者之士也,或以配王五行而帝于天;
或以平治水土,诞播嘉种而祗于地;
或以聪明正直,升而为列星,降而司名山大川。
至于忠嘉一朝,行谊一国,功烈一时,莫不嘉称大宇,而血食于民间。
如灵禧之去,吾不知其何从。
彼不乘日月,跨云风,出入大帝之庭,则洞府之居,惨舒阴阳,翕辟变化,非其职欤?
方其弃官而去,有高视天下之心。
彼其于斯,宁数数然?
而人之喜如此,岂不以圣天子在上,褒升黜降,万世取法?
披幽光而发潜灵,上通青冥,下达泉壤,无所不至。
名之于实,犹影象物;
而杜公所举,正得民心之所同欲耶?
《诗》云:「天生蒸民,有物有则。
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
故有物必有则。
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
灵禧不偶于时,抱诗书之道,经济之业,以舒偃于山樊之间,义不谷无道也。
而去兹千载,犹不忘为民物福。
故雨旸疫疠之为害,未之有请而不应,民之戴之,惟恐其不显。
是以一加封号,而环州之境,草不欣慰。
使灵禧幸生斯世,以其道仕于朝,上遇睿圣之知,朝明谟,夕嘉议,惟斯民物之阜,而社稷是安。
固将阴阳和,风雨时,草木茂,五谷熟,则民之喜乐之也,可胜道哉!
可胜道哉!
元丰二年九月十六日记。
祠灵星赋(以工奏云汉祈彼嘉谷为韵) 唐 · 王起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四十二
祝有典兮惟敬。天垂象兮在崇。
奉灵星之德。祈戬谷是丰。
乃命宗伯。诏乐工。
徵旧典于祝史。答嘉贶于元穹。
以夫灵者降休祐。星者烛宇宙。
况出应天田。见彰农候。
足使野夫致享。祠官敬授。
礼而有异。岂雩禜之同登。
乐则必伦。乃丝簧之并奏。
于是验星纪。稽帝文。
睹农祥之晨正。彰土膏之脉分。
奠玉杯于青帝。用洁牲于白云。
乃启云坛。爰登玉瓒。
拜天贶之昭彰。见星光之照烂。
列黍稷而馨感明灵。奏和乐而声闻霄汉。
瞻彼太极。载乎紫微。
神之至兮云映暧。灵之降兮日扬飞。
列缀兆于峻舞。徵歌颂于丝衣。
礼成文兮乐终变。神胥乐兮俨将归。
雕豆玉觞。自殊器于宗祀。
青圭绀席。乃叶礼于禳祈。
懿夫高祖建始。福禄奚委。
礼用太牢。名存汉氏。
皇家复位。乐器是备。
异晋皇之配飨。因南郊而道弛。
礼容盛兮在今。时祀丰兮迈彼。
且夫与众祈祷。曷不称嗟。
溥天之惠。罔不休嘉。
岂比夫贾生吊屈。空祀三闾之水。
汉皇幸蜀。虚祷万里之沙者哉。
是知我礼有肃。苾祀不黩。
告农可以劝躬耕。祀圣可以厉浮俗。
固宜不害三时。方成九谷。
然后睹观泽之礼。承届天之福。
庶凭之而多祜。睹秋成于西陆。
昭亭山 北宋 · 苏为
 押遇韵
昭亭载严祠,休祐穰穰布。
森罗绝涧,盘屈中阿路。
凝眸盼平野,彷佛披寒雾。
水远露微阳,山明照红树。
数尺渔艇归,几点秋鸿度。
唯思圜室静,更祷馀粮富。
天末望白云帝乡深所慕。
郊庙歌辞 太清宫乐章(《唐书·礼仪志》曰:“明皇开元二十年正月,诏两京诸州置玄元庙,天宝二年三月,以西京玄元庙为太清宫。其乐章,降仙圣奏《煌煌》。登歌、发炉奏《冲和》。上香毕奏《紫极》舞。撤醮奏《登歌》。送仙圣奏《真和》。”《会要》曰:“太清宫荐献圣祖玄元皇帝,奏混成《紫极》之舞。”) 煌煌 唐 · 不详
四言诗 押词韵第十一部
煌煌道宫,肃肃太清。
礼光尊祖,乐备充庭。
罄竭诚至,希夷降灵。
云凝翠盖,风燄红旌。
众真以从,九奏初迎。
永惟休祐,是锡和平。
颁赦 大赉(郊祀毕上坐殿堂布赦于四方所以敷阳德广天贶以对天下之望也作大赉 明 · 王慎中
 押词韵第二部 出处:遵岩集卷一
黄云拥赤县,朱宫贞瑶光。
圣皇扬天惠,布赦坐明堂。
茂辰湛汪泽,育物以顺乡。
黼黻摛宸藻,紫泥从天降。
解作敷元化,在宥喜万邦。
舍逆失前禽,刑厝释桁杨。
黄晖鉴日竁,祥飙飏玄方
肆眚存虞典,祝网侔殷汤。
神州郁佳气,函夏欣乘阳。
幽崖无匿景,槁壤有灵滂。
祲氛一以荡,休祐骈来禳。
骀荡奉帝则,极地颂时康。